第二话 吔熊了
一：病号 笨蛋苍白。一片苍白。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苍白。苍白之下，是如
2023-06-26一：病号/笨蛋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苍白。
一片苍白。
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苍白。
苍白之下，是如同无垠宇宙般深邃的黑暗。
暗影与光的分界线，是一张椅子。扎着短辫子的青年靠在椅子上，发出轻微的鼾声。他眉头微皱，明明身处睡梦中，右手却仿佛握着什么。
渐渐地，光与暗的界限逐渐模糊，他的眉头愈发紧锁，额角上甚至冒出了细汗。
他身后，一颗银色树苗开始发芽，迅猛地生长，转眼就齐人高了。枝叶末端开始扭曲，细化成了手掌模样，向着青年伸去。
随着树苗生长，熟悉的声音逐渐在他的耳旁回响，终于，在“手掌”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个瞬间，那声音变得异常清晰：“醒过来！浅岚！”
一瞬间，虚空光芒从天而降，强势地劈开光与暗，将他吞没。在这一片冰冷中，他的额头却传来了一股温暖，像是……像是人类的体温。
意识到这点的同时，他艰难地睁开了双眼。天微微亮，些许光线透过窗帘缝隙，洒在浅岚的身上。他感觉脑袋昏沉沉的，身体也很沉重，因为侧睡的缘故，左臂有些麻了。他扭头，视线正好和蕾妮对上。
蕾妮左手放在他额头上，似乎是在粗略测量他的体温。
“我怎么了？”浅岚想着，撑起身体，靠着沙发坐起，却意外地费劲，整个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。
“终于醒了？你好像发烧了。”蕾妮说，“家用医疗箱在哪？”
他刚想说话，却发现喉咙很难受。昨晚睡前，他的喉咙就有些干涩，现在估计是哑了。于是他只好用眼神瞄了眼左边的橱柜，算是给了蕾妮一个眼神暗示。蕾妮默契地从橱柜里找出了医疗箱，再翻出温度计，用医用酒精消毒后，递给了浅岚。
“我去帮你倒杯水。”她走向厨房。
浅岚昏沉沉地把温度计放入舌下，往毯子里缩了缩。
“我感冒了？”他想着，“不对，只有笨蛋才会在夏天感冒……”
蕾妮居然恰好找到了浅岚常用的杯子。她没好气地说：“你真是笨蛋。”
“我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。
“艾略特（幻象）都知道雨天出门要打伞。”她认真地说。
浅岚懒得反驳，片刻后，他取出温度计，粗看了一眼，已经超过三十八度五了。
这下真成笨蛋了。
二：恶灵？恶灵！
傍晚六点整。
病号浅岚今天啥也没干，因为他什么力气也没有，甚至没什么食欲，只能睡睡睡睡。而昨晚在雨中昏倒过去，才经历过一场大战的蕾妮，却摇身一变，成了照顾病号的那位。
虽然她不是很会照顾人，厨艺也相当糟糕，甚至还要浅岚提醒关煤气和关空调……但除去笨手笨脚，笨手笨脚，还有笨手笨脚以外，好歹也算是个能帮到浅岚的人。
状态稍微回转些了，正好又到了饭点，浅岚难得地炫下了小半碗面。他没告诉蕾妮的是，蕾妮好像把糖当做盐放在里面了，面汤的味道怪怪的。
饭点时间，浅岚的手机也响了起来。他点亮屏幕，群消息栏里赫然是两个字，外加一个有力的标点符号：“开门！”
呃啊。忘记今天本来要直播了。浅岚想。
“要不我替你？”蕾妮探了个头过来。
浅岚犹豫几秒，却发现对方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期待。
她似乎……很想试试这所谓“仿照APEX竞赛”做的游戏？
大致了解了规则，蕾妮进入了靶场。
游戏内的角色无法像她自身那样，灵活地运用相位能力，进入虚空的时间是固定的，甚至还有一个长到令人发指的前摇；使用枪械不会因为身体受伤而受到影响，后座方向和稳定性也是几乎固定的。
她无法和队友进行交流，否则会暴露她替浅岚代打一事；但丰富的标点系统，却从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一问题。
有利有弊，但最重要的是，她面对的是一群玩家。其中不乏天赋异禀，或顶尖水平的操作者，但他们终究不是受过严格训练和残酷竞争，从生死线中走出来的战士。
于是半晌后，“本尊”上线了，当然……是恶灵本尊，不是浅岚本尊。
浅岚抱着杯热茶，坐在蕾妮的右后方，观察着她的操作。
地图是世界尽头，落点是绳索楼；枪械是R99和平、大电是零瓶。
没有多余的动作，没有耍帅的旋身击杀；只有恰到好处的身法和技能，精确的射击，还有细致入微，却又不失大局的决策。
她不是来打游戏的，她是来取胜的，是来碾压这场比赛中所有的对手的。
随着R99弹夹内的最后一颗子弹命中，最后一名对手成了死亡之箱，屏幕上弹出提示，宣告了蕾妮的胜利。
两名队友一红一绿，副屏上显示着直播间内的弹幕。
虽然最后孤身一人，但她依然波澜不惊，临时更改了决策和行动方案，取得了捍卫者。
浅岚不由得想：她是怎么输掉之前那场战斗的？
三：期许
下播前最后一局游戏，地图轮换到了诸王峡谷。
人数是15/60，算上蕾妮，这局游戏只有十五名玩家。蕾妮陷入沉思，一旁的浅岚却习以为常：游戏特色，不得不品鉴。
倒计时结束，画面跳转，她微微一怔，眸子里映着屏幕上的画面。画面里，她所属小队的三面旗帜，与她来到这里前的小队旗帜一模一样。密客、恶灵，还有艾许，艾许磨砺着手臂上的利刃，和坐在电脑桌前的蕾妮对视。
“真巧。”她低声说。
游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从密客选择跳点，到三级圈时，密客在激战中被敌方淘汰；再到最后两支残编与一支满编同时交火，战局几乎一模一样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这次蕾妮不是身处战场，而是坐在电脑桌前。
她很清楚这局游戏有问题，于是从半途开始，她就刻意地按照先前的行动轨迹，复现了绝大部分的情形，然后，她注意到了端倪——
密客是因为艾许没有帮他而倒下的。或者说……艾许当时，有意让密客被淘汰。
接下来大部分的发展都一模一样，恶灵的传送门没能就绪，这次她和另一名操控艾许的玩家，很快就成了盒子。她没有进入艾许的相位裂隙，所以亲眼目睹了结局。
她还在思考，浅岚却已经挪到电脑旁，快速按下组合键，保存了即时回放。
接着，浅岚随意说了几句，关闭了直播。
“他的无人机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。”浅岚打了个哈欠，“但也许他自己没有发现。”
蕾妮紧咬着嘴唇，保持沉默。
“总之，我先睡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他就一头栽倒，靠在蕾妮身上睡了过去。
蕾妮身体一僵，很想把浅岚推开，但还是没这么做。她并不抗拒和浅岚有这样的接触，但还是感觉脸颊滚烫。
她眨巴眨巴眼睛，把视线放在浅岚身上：这个在她眼里脆弱又美好的“弱者”，竟然会是这条线的恶灵。
真羡慕你的生活啊，我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。她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