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面pid:35154436  画师:kodamazon 侵删

晚间,11点13分,距离那个喧闹的早晨已过去了一个星期。


(资料图片)

荒凉空旷的戈壁滩上,摩托的轰鸣声撕裂了这一夜的静谧,地面在扬起沙灰的同时,因晶石燃料的能量转换而被排废口抛出的紫色料渣,也在那阵朦胧之中闪烁着几点并不算耀眼的星芒;此时的气温很快就要跌破正负的临界点,虽然你并不会因为寒冷而哆嗦到牙齿打颤,可在骑上这架久违的老伙计前,你还是为自己换上了件纯黑色的人造革皮衣,好遮去身上那些因无数次拆卸重组,而显得愈发骇人的关节衔接处。

黯淡的皮毛领子像山猫似地萦绕在你嵌合钢制的脖颈边,不断朝着反方向灌来的风,让你的脖颈边一直感觉到毛绒的摩擦感,好像真的有个不安分的活物,跟随着你这一夜的出行。

“距离我们说好的地点,还有多少距离?”

你的意识中传来了雇主的话语声,在飙到一百八十迈车速的影响下,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沙沙的杂音。

“大约十五分钟。老板,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,谁会是今晚的第一个猎物了吧?”

“……我会告诉你的,不过在那之前,你对鹫眼会的了解怎样?”

在回答你的问题前,她又随口甩出了个没有奖品的知识问答。

“之前以私人名义接过几次列车护卫的活,在此期间跟他们有稍微交过几次手。”你开始回溯起自己丰富程度堪比中长篇小说的雇佣记忆,“许多老东家的残党都把加入帮会当成唯一的出路,所以我也卸掉过一些前任同僚们的奥法核心。”

“他们确实经常把作案的目标放在行驶的列车上,先是将放置值钱东西的车厢弄脱钩,然后再不顾乘客死活地引爆安放在车厢或是铁轨上的炸弹。”你听见了另一边传来了纸张被抛在桌上的声音,“光是今年的数百起火车劫案,就有近乎一半是这群家伙干的,有时候在自家睡觉的时候,都能突然被爆炸惊醒,然后看到一截火车头飞上了天。”

“可你的陛下,好像对派兵镇压暴徒并不怎么感兴趣。”

“唉……我倒巴不得她对这类事情没有兴趣,如果她真介入的话,那我估计列车劫案中伤亡的人数只会有增无减。”

你又听见了一声身体陷进了沙发里的声音,如果此刻能看到那位雇主的表情,可能十有八九又是像之前见到的那样扶额哀叹。

“让我猜猜,也许是直接启动那种叫‘虎丸’的铁箱子,然后把黑乎乎的炮管全部转向还在行驶的列车,再根据今天的幸运数字决定开火的目标吗?”

“......虽然你说的太夸张了点,但她如果没有人摁住的话,就算她心底里确实没这种想法,恐怕最后指挥的实际效果......”你的雇主顿了顿,“说实话,就以你目前对万魔殿的态度来说,我觉得你在后边十有八九会被对边的人策反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如果我先向那位陛下汇报老板你那过于温和的委托条件,那你应该会先比我被扔进地牢里关着。”

“你也别忘了,只要我把你的动向随便抛给一个黑市,那你又会面临多少铁疙瘩的追杀?上千?上万?反正我觉得不会少到哪里去。”

对方语调有些软糯的威胁话语,让你又发出了多种人声重叠在一块的阴森笑声;你有她的把柄,而她也深知你在那群凯撒残党的眼中究竟值多少的价码;相互不对付的一人一械,反倒以此相互掣制,形成了还算牢固的合作关系。

“我就当这是不会赖账的承诺吧。”你有些干巴地给这个话题翻了篇,“那么,请告诉我,鹫眼会和我今晚要狩猎的目标又有什么关系?”

“帕泽尔镇在前段时间被‘魔王’一伙给攻陷了,在那儿的镇守官还没离开前,那个地方是鹫眼会的家伙最经常捞油水的地方之一。”你的雇主回答道,“你也知道鹫眼会的那群人很记仇,更何况‘魔王’她们在那之后为了维持地区稳定,也在这星期内拔除了好几个帮会的小据点,似乎要把他们彻底驱逐出去。”

“是吗?被冠以那么多罪名而被驱逐的‘魔王’,竟然会去干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情?”

获得的情报与对方的作为不符,你有点好奇起猎物一方的动机,但你还是冷哼了一声,没有向雇主表现出你核心上方泛起的疑云。

“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挑在这个时间节点袭击列车?目前这条铁路已经归‘魔王’管辖了吗?”

“帕泽尔镇之前的交火比较猛烈,她们那儿目前几乎什么都缺,所以需要从已经完全控制的城镇那儿调配物资。”另一侧又传来了纸页摊开的动静,“按照鹫眼会睚眦必报的个性,他们极有可能会挑在这种时候,对‘魔王’一行施加报复。”

“当然,‘魔王’一方肯定也会派出比较有实力的押送者来保障安全——原‘肃清’小队的队长,‘以诺之序’组织的执行人,银镜伊织。她作为猎物来说应该会符合你的胃口。”

“那个梳着双马尾,然后穿着鹰嘴刺客袍,只在画像上露出一个眼睛的小女孩?”

你回顾了一下通缉令上的画像,无论是离开组织前后,这个女孩似乎都一直在干着冲锋陷阵的活。

“你们帝国担任要职的,怎么感觉都是小个子?”

“请问你对身高有什么意见吗?”

你很明显地听见对方语气里的不满。

“我的错,不该提这茬的。”

“做好你该干的事情。目前有找到那辆运送物资的列车吗?”

“暂且没......不,等等。”

话音未落,你忽然增幅了下自己的躯干机能,一阵有节奏的汽笛声,正从远处被遮蔽视野的铁路愈发显得清晰起来,仿佛是在刻意地迎合着另一侧雇主的询问。

“看见了?这个时间点我想也该到了。”你的雇主干笑了一声,“一路过来的时候,有鹫眼会那群家伙的动向吗?”

“事实上......我们刚好赶上了演员上场的时刻。”

你稍微放缓了车速,在那辆身长有几十米的蒸汽大块头逐渐清晰模样的同时,同样因增幅而拉近的视界,在一瞬间内捕捉到了几团望不见形体且类似于人型的轮廓,显现在了列车必经之路上的某块土坡;因动态而模糊的身影先后轻盈地降落在了列车上,你很清楚他们最有可能会是谁,也明白他们那种技艺究竟取自何方。  “总共几个人?”你听见了雇主从沙发猛地坐起的声音。 “大致五到六个,在和猎物接触前,我要去叙叙旧,因为里边可能有我的老朋友。  相向而行的两样交通工具越来越近,在确认今晚的额外目标已从火车顶进入车厢后,你选择在那后边两截的车厢作为降落点,然后取出了自己的钩锁发射器。 “别忘记了我们最初说好的条件。”“我当然没忘。”“嗖! ”  绳索拉扯的速度很快,当你落在列车上方时还稍微花了点功夫,让降落的动静不会显得很大;铁路之下,在检测到自家主子已离开的座驾后,也立马遵循着事先被抛下的传送信标,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太阳已落下的地平线上。  被螳螂刃一瞬切割而落在车厢内的顶板,因下边垫有地毯而发出了并不清脆的撞击声;你朝体内施加了与重力相反方向的魔能,使得你三位数重量的合金躯干降落在地时,有如蝴蝶一般轻盈。

真贵啊,光是看这内部装潢就感觉这儿是有钱人享受葡萄酒的地方,你环顾了下被月光照耀的过道,如果这辆列车没被“魔王”一众征用的话,那此时的这间豪华车厢,估计留声机还播放着圆舞曲,顺带夹杂着一些推杯换盏的无虑笑声。

“可惜啊,我们没有可以进食的器官,要不然咱们老朋友之间还可以小酌一杯。”

“你说是吧?‘少尉’。”

你倏然回头,随手抬起还未回收刀刃的右臂,扛下了那道从黑暗中袭来的强劲劈砍;蜘蛛形状的脑袋架在有些损毁印记的脖颈上,三对副眼在从隐匿中现形的那一刻就闪烁着刺眼的红光,袭击者的关节发出了可怖的咯咯声——它花了相当之大的气力,可甚至没法在你的刀刃上留下一道比较明显的缺口。

“3A7......你为什么会在这儿?!”

对方的埋伏并不奏效,喉口发出了气恼的合成颤音,你不太喜欢这种被尖端物顶在视线前方的感觉——奥法核心充能过后的手臂,直接反手一拳击中了他的胸甲,这位老朋友因冲击力而打着趔趄朝后方连退了好几步。

“很高兴你还记得老伙计我。”

当你被赋予意识并去感受这世界的第一秒时,这个无趣的编号就通过言灵术强行灌进了你的核心;造主并没有什么皮格马利翁情节,作为批量塑造的意识体,你自然不会像有心脏可以搏动的家伙们那样,能拥有个稍微好听一些的名字。

至于迪斯马尔这个称谓.....那也是在离开兵团有段时间之后的事了。

“少尉,最近的日子貌似不太景气,对吗?鹫眼会在边境那儿的势力,已经被‘魔王’拔掉了好几颗门牙了啊。”

“你现在又为谁工作?‘魔王’他们也开始雇佣起帮手了?!”

“我的雇主另有其人,但不方便透露太多。”

他不是很想叙旧,在你拔出那两支大口径的玩意前,老朋友就已经在距离拉开后,把黑乎乎的枪管对准你的上半身,顺带露出了可延伸合金缠绕魔导电机而形成的肌肉;你猜的没错,加入鹫眼会已成为了“凯撒”残党们公认的最佳出路,甚至就连这个曾有小队统御权的家伙,都纹上了这个不法组织的刺青。

就目前来看,他混的不是很好,当一切从零开始且放不下原先颐指气使的个性,那变成如今这幅连外骨骼附魔都无钱供应的模样,也就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了。

“你们今晚是打算把这列车炸上天吗?现在确实算是看烟花的好时段。”

你有些怜悯地看着对方,最起码在你的认知里,此刻模拟出的情绪确实该叫这个名字。

“鹫眼会总要给碍事的家伙来点教训。”对方说着,逐渐把指关节放到霰弹枪扳机的位置,他今天也不打算留你这个活口,“他们已经逮了我们太多弟兄,活人被丢进监牢活活饿死,而像我们这样的,就被卸去核心,然后被带到那个白发长角的女人那儿,当搬运尸体的傀儡!”

白发长角的女人?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人登上这个舞台了,你这样想着。

“炸弹安放在前边的车厢吗?”你看着对方的脑袋说。

“我有必要告诉一个叛徒这些吗?这几年来,你身上加装的那些奥法核心和部件,又是从多少‘凯撒’的成员身上卸下来的?!”

“绝大多数情况下,都是他们先对我动手,根据第三定律,对于那些所谓的同胞,我有自卫的权利。”在动手前,你不介意再阐明自己的立场,“再说了,你也知道我是原教旨主义者,凯撒魔械军团背离了造主的最初意愿,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毫无意义的扩张与权欲上......要我说,当他们威胁阿拜多斯同襟会不成,反被一锅端时,我对此完全不意外。”

“出逃的懦夫也就趁这种时候能多说几句了!”老朋友发出了带着静电滋滋声的怒吼,“本来我们今天只打算把那位‘肃清’的队长送去地狱,可现在,我和其他几个弟兄能用你再多赚一大笔的赏钱!”

“那希望我的赏钱能比今晚的猎物更高一些......”

今晚还有正事要办,你也不打算再把时间花在寒暄之上。你发了声叹气的混响,像念完台词的报幕员一样缓缓躬下了身子;对方察觉到你诡异的预备动作,立即扣动着扳机朝几米距离外的你喷涌出会分裂的弹丸,可在被打成好几节前,你直接匿去了自己的身形,一个斜闪用刀刃径直劈开了即将进入你怀抱的致命玩意,并朝着对方的位置逼近。

“咔,咔——你......”

你的下手稍微重了点,手臂左侧的刀刃抵在喉口时顺带切掉了他发声部位的几节系线,漏出的电流让你觉得有些发麻,可也使得老朋友的语言功能开始变得紊乱。

“你先动手的,符合第三定律条件。”  “咕,咔——咔——!”

他闪烁的复眼慌乱地探向车厢左侧的门口,希望刚刚去安放炸弹的同伙能听见你的枪声,然后赶紧冲往这儿提供支援;你用力量进一步加强后的右臂像帝王蟹一样钳住了他的脖颈,再用左臂拧下了对方拿枪的合金掌部。

老朋友挣扎的力度更为剧烈,你有些感叹这个曾经指挥能力一塌糊涂的家伙,在换了个环境后为何还是这副脓包像;视线逐渐转向他哀求的位置,你也想看看,那些前来救场的家伙里,是否还能再见到以前的熟人。

“砰——!砰——砰——!砰——!”

你听见了另一侧传来了交火的声音,但并不是袭向这里的——有个身材并不高的女孩正对着老朋友的四位同伙射击,虽然鹫眼会的家伙反击火力网很密集,但也只是在那些铺设软垫的座位和吊灯施加着无用功。

可当那个少女闪烁着墨黑色的幻影撞开大门并显现在他们面前时,四发干脆利落的步枪枪响,全都精准无瑕地穿透了他们的胸膛的核心,在一阵抽搐后,破碎的既是他们的意识,也是你这位老朋友希望得到救援的念头。

脚下的炸弹,甚至还没有被启动的痕迹,你觉得今晚总算是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。

“目标已被压制,派两个人过来回收炸弹!”

“时运不济啊,老伙计,你怎么选了个水平跟你一样次的队友啊。”

你听见了少女的号令声,自己则尽情嘲讽着老朋友今夜并不充足的准备;你逐渐伸出夺取核心的另一条臂膀,聚合出足以穿透合金的力度和魔能溢出的强光,如恶魔一样的笑声,在这台破铜烂铁彻底报废之前,灌进了他最后几秒尚在的意识。

“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和你的那群蠢货......替我引出了,今晚的猎物。”

炸出魔晶粉尘的尖啸声在你掌心绽放,原型相同的核心已没有再吸收的必要,所以你打算替这位失败者完成它最后的价值——以扩散的杂音,作为吸引那位女士前来的信函。

这个方法很有效,当她发觉下一截车厢还有未被清剿的敌人时,墨黑色的幻影再度裹挟着那个女孩,穿过了因射击而形变的大门。

然后,她便看见了你将已化为残骸的老友抛在了地上,连同他那个捕食者形状的脑袋。

“是谁?!给我出来!”

衣服的遮蔽没有泄露出魔械们特有的魔能微光,她的视线里只能看清左角落的位置有个漆黑的轮廓,虽然没有开枪,但你很清楚对方已经锁定了自己的位置。

“请问,是原‘以诺之序’组织的执行人,银镜伊织小姐吗?”

你的声音异常冷静且尽力保持着随和,可那种机械特有的僵硬腔调先出卖了你竭力想表现的“善意”——一枚打出枪膛的子弹,镶在了被绒布覆盖的墙面,即使你用最快的反应用刀刃劈砍并改动了子弹的方向,可那极为可怖的穿透力,还是差一点就卸掉了你那条并非原装的左肢。

行吧,月光照亮了她褐色的脸蛋,你已经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了。

“弹,弹开了?!”  

“啊,啊,啊,第一次见面,为何不稍稍友好点呢,伊织队长。”

你无视她的错愕,把嗓音切换成为另一种相对抒情的声调,自从你吸纳了许多前同僚的奥法核心后,偶尔翻阅或套用那些被篡夺的记忆和履历,也成为了你日常中一种相对残忍的消遣。

“嘁,简直跟那个家伙一样油腔滑调……你到底是谁?!回答我!”

唔,难怪她那么急着对你开枪,看来你的话语真的激起了伊织队长不太好的记忆。

“你可以用迪斯马尔这个名字来称呼我,女士。”

你暂时把刀刃收进了左右义肢的夹层,举起投降的手势往她的位置前进了几步;谈谈吧,雇主说过交货的时候得完好无损,而你确实也不想往那还算漂亮的脸蛋留下些难看的纪念。

“这副模样,你是‘凯撒’的残部?!”

她像只幼年的黑豹,发出了还有些可爱的低吼声作为震慑,前提是她没有准备第二次扣动扳机。

“在刺杀殿下和其他人的行动里,你们这帮机械蟑螂早就不知道被我们报废了多少架!”

“我的老东家在臭名昭著这方面,果然我是无论如何也赶超不了的。”你切换出了像是老水手一样的嘶哑笑声,“放心,最起码在被鹫眼会追杀这块,我的赏钱应该不比你少。”

“......你受雇于谁?”  

“我不能回答你,因为替雇主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。”你故意卖了个破绽,将似乎没有防备的后背转向她,“但我今天来的目标确实是你,伊织队长。我没有伤害碳基生物的兴趣,而我的雇主也千叮咛万嘱咐,不能把缺胳膊少腿的目标抬回去,否则我的报酬将会大打折扣。”

“哼,说到底,就是活捉喽。我倒想看看是谁哪个缺心眼的笨蛋,会派你这种三流佣兵来干这种活?”

“如果你愿意直接这样陪我走一趟,那真的就太感激不尽了。”

你知道谈判其实已经破裂了,在嘴上还继续客套的同时,你已经把视线挪向自己的枪套。

“如果你能干脆利落地讲出雇主是谁,我还可以考虑在第一枪就轰烂你的核心。”少女的言辞没有一丝退让,“再说了,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,你现在这副束手就擒的样子又能怎样?!”

核心聚能已完毕,你打算故技重施。

“那我只好再问问看,你平常都习惯晚上睡多长时间了?”

就在一瞬间,你像变色龙似地把自己完全融入了后方背景的颜色,在顺着重力扑倒在地的同时立即抽出了自己的配枪,想要给这位有点暴躁的执行人开上一味药效绝佳的安眠剂。

但她比电流还快的反应力拒绝了你的医嘱,伊织的行动在短距离内几乎看不见影子,她侧身翻进了左侧的座位里,你那两枚没有实体的魔导子弹穿过了她刚刚还站立的位置,在金属的车板上砸出了声响。

两响步枪的反击,带着黑色气旋的子弹像寻觅猎物的眼镜蛇袭向了你的位置,你再度弹出刀刃扛下了第一发,可第二发你确定若是硬接,子弹将会打爆你藏匿了不少肮脏秘密的核心。

零点几秒的间隔,肩胛的位置留下了子弹擦过的紫色灼伤;你以一个很低的俯身作为衔接动作,随后飞扑向她所在的掩体背后。趁着对手还在子弹上膛,你又是将枪口转向伊织的方位,准备倾泻掉弹巢里剩余的魔能。

可鬼魅又为何会畏惧幽灵的袭击?你的对手立马抽出了拔高长靴里的刺刀,起身将尖端对准并撞进你喷砂过的胸甲,一发走火的枪子穿过了上方的吊灯,玻璃崩裂的碎渣声,给今晚的决斗贡献了一小段的加强音。

“近战的时候确实刀更快,我觉得通缉令上有关你的赏金应该再提高点。”

你的哑光脸孔里发出了恭维的笑声,右臂拽住了她那支即将挥下匕首的手掌。

如果她的近战水平和刚刚的远程攻击一样卓越,那今天交代在这的可能性或许该提高几个百分点,你对自己嘲讽道。

“反正今晚你是别想拿到一个子!”  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
你增大了自己右臂的力道,但还不至于像对付老朋友那样直接把她的骨骼拧成齑粉;前边的车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,在一人一械僵持的时候,伊织刚刚招呼的救兵,也开始拿着枪朝这个方向而来。

“队长!”  “别过来!”

她冲着玻璃后即将靠近的两个列车护卫吼道,你瞅准伊织注意力被分散的一刹,迅速抽出枪套另一支闲置的武器顶向她的腹部;可又是一记高抬踢击,你的大口径手枪在月光下表演了曲并不优雅的空中芭蕾。

“嘶,没买票的观众可不能入场。”

你顺着枪支下落的轨迹暂且选择了后撤几步,武器重归掌心的感觉真的很好,你反手就是往只剩玻璃碴子的空窗连开两枪,让那原本要回收炸弹的女孩提前结束了今晚的夜班。

“你——?!你杀了她们?!”

“虽然对那群破铜烂铁而言我或许算是个杀人狂,可对人类来说,我不过是个只会开安眠药的庸医而已。”

你收敛起了自己刚刚还有些轻敌的态度,可还是想向每个与自己有过节的人类,解释你的行事准则。

“在明天太阳升起前她们是不会醒的,我很讨厌背上没意义的血债,所以我建议你就此收手,然后......”

“砰!”

你的解释很苍白,她也已然知晓你的行动可不像那些笨重的同僚,索性更替了为子弹附着的咒能,同时在狭小的空间内不断变幻着自己的进攻方向。

明明只有几声枪响,重新填充的弹药却如狂风时分的雨点,在锁定目标时又骤然在虚渺中化为更多的形影,孰真孰假无法分辨,其中究竟哪颗才是真正的蛇牙?

“幻影类的吗?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让人头疼。”

速度在核心的增幅上不断飙升,冒着寒光的刀片在这个夜晚,挥舞着没有间断的银色轨迹。

对方的愤恨你照单全收,不断眩惑的虚实之影干扰着伊织的瞄准,一声高度失真的吼叫声化为恫吓,跃起的半月扫踢在非常极限的距离从上砸向伊织的肩部,她却又因高度紧绷的精神状态直接闪躲而开。

又拉开距离了,除了子弹和刀刃让这截变成一片狼藉,你们甚至连站位都跟几分钟前刚刚相遇时的那样。

“看来在室内作战,要想拿下你真得费点功夫,伊织队长。”

你肯定没有下死手,而你也笃信目前所见的一切,也并不是这个年轻后生的全部实力。

“我的枪支只对碳基生物打出昏迷的子弹,所以你没必要担忧那两个孩子的安危。”你接着开始闲侃战术,想在下一轮攻势里寻到她的破绽,“不过,我不明白,格黑娜帝国境内到处都是有关你的传言,可在刚刚实际检验后,我发现有些事情和听到的部分,或许有些偏差。”

“哼......你是在求饶吗?”

你估算着她枪里头剩余的子弹数,应该已经空了。

“帝国境内四处都有你捉良冒功的传言,而我很难想象,一个看到下属倒地就这么大反应的家伙,会干出这种让人不齿的勾当。”

“殿下和我,还有其他同伴,身上被泼过的脏水已经够多了,你这只铁皮蟑螂没必要在这假惺惺地同情我们!”

掌间荧光绕,魔能极为谨慎地灌进弹仓内,你觉得最起码要三到四颗接连命中,才能让她陷进梦乡。

“只是可惜立场不同而已,伊织队长。”

你瞅见她也加快填充起子弹,呵,实体弹药,品味复古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。

“谁让我的雇主一直坚持要把你们几个完好无损地带回去呢?如果你们有合作意愿的话,我可以报个稍微优惠点的价格。”

“你的雇主究竟是谁?”她的语气有稍稍的缓和,可手上的活计可没闲下来。

她也在等着一个机会。

“无可奉告,事实上,她也没告诉我活捉你们的具体目的。可能是想邀请点小姐妹来参加自己的下午茶会吧?”

“帝国的疯子已经够多了,你跟你的雇主迟早都会被送进监牢。”

“前半句话,我赞同。”

几乎是同一瞬间,你们再度举起了手中的武器,但你觉得在占领先机这块,自己已经略胜一筹。

“砰——!”  “什么......?!”

你是第一个开枪的人,可那枚子弹非常离谱地偏移向一侧的窗口——有种瞬间压制住神智的灼烧感穿过了你的躯干,你被那毫无征兆袭来的幻痛感摁倒在地,突然紊乱的视线里,望见了自己的身后竟忽然窜过了两个幽灵态的犬型动物的身影。

你想赶紧做出反击的动作,两条义肢此刻缺被那两个走兽的獠牙撕咬着,幽蓝的火焰也蔓延到你的武器,并逐渐将它们焚为液态——像是陷入捕兽夹猎物一样的无力感,你在之前的生涯中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强烈的时候。

“哎,还好我在车厢内留下了个用于传送的符文。”另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温婉平和,和她操控的影犬形成了极大的反差,“伊织,你已经有段时间没汇报情况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“凯撒的残党里混进了个有些不一样的家伙,只,只是稍微花了点时间而已!”

伊织的回答有点勉强,在另一个女人介入前,她对这场决斗没有过多的信心。

“就是这个家伙吗?除了给自己换了件人类的衣裳,感觉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同啊。”

你模糊中看到一个体态还算丰腴、身材不算太高的蓝发女性,径直踏过了你的躯干,缓缓走到了自己那位同样有些发懵的同伴跟前;你看不清她的脸,但能确定她的手里提着盏像是提灯一样的物件,此刻正冒着清冷却跃动的海蓝色光泽。

你的另一号目标出现了,但却是选在了一个最不合适的时刻。

“女......爵......”

你的喉口发出了几乎不成型的话语声,也许在刚刚的某一刻,自己就已成为了“魔王”一行的囊中之物。

今晚,可能真的要完了,你这样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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